从米脂古城品文化

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  史飞摄

    米脂古城从开初的寨子经过千年的变迁长盛不衰，繁衍成几大家族的窑洞四合院部落群体。经过千年的拓展，除了居住，街道逐渐形成。于是，商行店铺林立，生意日渐红火，这是米脂人胸怀宽广的必然结果，也是农耕文化与草原文化结合的一个缩影，还是汉文化与少数民族文化的融汇点。正因为如此，古城所有的一切，包括如今的残垣旧宅。它的存在依然非常扎实、温暖、动人，让后人始终穿行在温情脉脉之中。古城里的故事更多地体现了它的原始意义，它强调和谐、谦恭、礼仪、品行。这种文化产生的激励作用不可估量，至今延续。

    米脂地处陕北腹地，这里在历史上便成了兵家必争之地，从战国时晋国用兵向翟人夺取这块土地起，魏、秦、汉、隋、唐先后驻兵占领。北方游牧民族经常沿无定河川南下掳掠，所以征战厮杀屡见不鲜。唐诗“可怜无定河边骨，犹是春闺梦里人”便是这里的真实写照。在宋时，米脂“控山险扼冲要，屏蔽延州，为兵家必争”。历史上，许多朝代更替的故事，许多著名的战役战斗，都与这个兵家要地密切相关。比如，北宋后期常有金人南进，元丰五年（1082）的永乐战役、明末的李自成起义、清同治年间的回军入境作战、解放战争时期的沙家店战役，三百年间发生战争20余次。因此，米脂古城以外，还有大大小小的各种寨子，毕家寨、浮图寨、土门寨等几十处。这些寨子建筑，记录着米脂波澜壮阔的历史往事，也留下了少数民族文化与中原文化实现融合交汇的历史印记。所以，米脂古城的城墙，境内的寨子，烽火台，包括许多崖窑，以及古城错落有致的窑洞、街巷，便成了数不清的化石一样会留住千年的历史。米脂人记忆里的三座城门、城楼、瓮城、华严寺院的宝塔、圁川书院文庙、衙署、捧圣楼、店铺、牌坊犹如一部读不完的大书，汇载了米脂古城的兴衰。所以，作为全国唯一用谷物命名的县，农耕文化的丰厚底蕴可见一斑，然而它又与边塞、游牧文化相融汇，形成当地固有的陕北文化，其特色可圈可点，就像古城东街小学院内那棵香椿古树，老态龙钟，熠熠生辉，一个地方的文化正在延续，我们今天读它，便有了不同寻常的意义。

    2014年，米脂古城因其独特的建筑，加之悠久的历史，被评为陕北地区唯一的“千年古县”，它从民俗、建筑等文化的多个方面，可以说明这个特殊地域包涵了多民族文化的不同特色。作为一个多元文化汇集地，它凸显了汉文化和草原文化的融合、磨练，呈现出许多经典。这样的经典让后人取之不尽、用之不完。正因为如此，我们寻找关于民情风俗方面的历史故事，挖掘整理各类特色建筑风格，研究民俗文化的演变过程等，我们有责任传承，汲取其营养，哪怕一砖一瓦、一草一木，只要你去触摸它，就会感到有温度、有热量，如饮甘泉，而且潜移默化中使人们进一步加深对米脂的认知。

    研究一个地方的历史文化、人文地理、风物人情，不可能不用到历史上的研究成果。但是要写米脂古城与窑洞，不仅仅是对有关资料的汇编与整理，而是要有我们自己的独到领悟与见解，更重要的是有新的发现，比如米脂古城的沿革、名人故居的故事、古城的起源、四合院窑洞的经典等。我们必须遵照历史资料的有关记载，而且在此考证的基础上要有独特的发现，更重要的是，我们把古城的历史研究、建筑文化、民俗故事等融合在一起，从而为“千年古县”充实更有价值的内涵，也起到属于我们自己的解读和认知。事实上，米脂古城在演变的过程中，除了抵御外敌以外，逐渐形成具有地域文化的标识化意义，那便是陕北文化的一个标杆。它不仅仅具有守边的功能，还有学校、书院、庙宇、集市等，这就使米脂古城在实际作用中发挥了陕北地区文化中枢的作用。这样一个独特的地方，历史上曾成为军民联防坚不可摧的边境城市，特别是清同治年间，回军多次来袭，古城内守军与民众齐心协力，击败回军，使城内完好无损。其实，米脂古城不仅在于它特殊的军事要塞，更重要的是它的文化，使这个边塞之地有了特别的意义，同时也超越了一般的古城功能。从元开始，在城内修建学宫、文庙、讲堂、书院，明、清两代，本县考中进士24人、举人105人，贡生及读书出仕者557人，陕北轰动。米脂人一直以文运久远，犹圁川水流不息为己任。这种文化意义的古城也就有了中原文化与草原文化交流的功能。关于米脂古城的传说与故事很多，我们把这些鲜为人知的内容加以考证、记录下来，意义在于研究过去先人们留下的丰富遗产，传承文脉继而发扬光大，具有现实和深远的价值。

    一个地方的历史是一部永远读不完的书，我们如何去梳理、挖掘、整理，从而读到自己生于斯长于斯的细节。古城里的建筑与人物，让我们回味无穷，有许多来自民间的故事，更让我们对古城充满敬意，一种自豪感油然而生。

    如今，古城变得沧桑，许多东西面目全非。但是，我们回到现实，要有一种情怀，从浮躁中回到一个起点上，保护和修复古城，再现历史，把我们对历史的敬畏，奉献给后代，使米脂的文化一直闪耀照人、光彩艳丽。

    米脂需要这样亘古不变的生命活力。